《成人教育》的兼职工作
硕士二年级时,一位师兄推荐我参与西南师范大学主办的《成人教育》杂志做编辑助理。编辑助理的主要工作负责每一期论文的整体校对。除此之外,还有两个附带的任务:一是负责某些文章的初审;二是邀请同学或朋友为杂志投稿或亲自写文章为杂志投稿。工作报酬是每个月100元。每发表一篇文章,则另外再给予100元的稿酬。
参与《成人教育》的编辑工作之后,几乎每期都有我的约稿或我自己的投稿。如果遇到个别特殊的稿件,编辑部领导会要求我做适当的修改、补充或“扩写”。
由于《成人教育》不是知名刊物,当时的稿源比较紧张。于是,我后来的主要任务不是杂志的整体校对,而是约稿和投稿。我不仅自己投稿,也发动高师妹给杂志投稿。
一次在北碚街逛街,看到街边旧书摊上有一本卡耐基的《人性的弱点》,售价3元。我鼓励高师妹买下来。她问“为什么?”我说,你花3元钱买下来,将书中的观点归纳成几条重要主张,就可以变成《卡耐基成人教育思想研究》,给《成人教育》投稿,可以获得100元的稿费。高师妹将信将疑,买下那本书之后,按照我的建议整理成论文发表,果然得到100元的稿费。
有了那次成功的经验,我继续鼓励高师妹看李宗吾的书,然后写一篇《李宗吾成人教育思想研究》。遗憾的是,高师妹不接受书中的观点,觉得那些观点不合主流,放弃了。
我告诉高师妹,李宗吾的书里专门有一个部分谈论“中国学术之趋势”,在那么多有关中国哲学思想的研究中,李宗吾的这篇文章说得清晰而惊心动魄。由于高师妹不喜欢李宗吾这个人,对他的“中国学术之趋势”也提不起兴趣。
当杂志稿源紧张,面临无米之炊时,杂志领导鼓励我自己投稿。给自己参与的杂志投稿,貌似监守自盗,实则不得已而为之。
那两年参与杂志编辑工作,至少获得几个好处:
第一,因兼职而获得工作报酬。当时编辑部提供的报酬足可以应付我和高师妹两个人的生活开销。当周围同学为经济窘迫感到难受时,我会偶尔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。有了这份兼职,我几乎没有经济压力,可以无忧无虑地读书、写作。
第二,真实地体验了编辑工作之精细与不易。最初以为“校对”是简单而机械的工作,大致翻阅之后,感觉文章已经达到刊发的标准,于是提交上去,纳入刊发程序。可是,编辑部的主管老师将校对稿取回来,让我重新校对。经他提醒,我发现我第一次提供的校对稿竟然在标点符号、参考文献、标题、句子、词语等方面存在密密麻麻的问题。我感到羞愧,感觉自己玩忽职守,应该引咎辞职。
主管老师只有一个要求:“下不为例!”从那以后,我开始让自己沉静下来,学会了“逐行扫描”,并逐渐学会了校对的重点,知道一篇文章最可能出错的几个地方。有了这个“职业病”,后来读其他同学的文章,每次遇到标点符号的错误或参考文献残缺,就感觉不适应。
第三,它给我提供了向同学约稿的机会。利用约稿的机会,我可以向同学打听他的研究主题和研究进展,从他们那里不仅可以获得稿件,而且可以向他们请教相关的专业问题。不少同学由此逐步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专业团队。
第四,因为熟悉了杂志投稿、审稿、采稿、校对、印刷和刊发等程序,尤其是有了校对和刊发的真实体验之后,我自己写文章时,对文章的标题、参考文献以及基本的写作规范有了更加完整而深入的理解。后来,我给编辑部投稿或给出版社提供书稿时,我会尽量提供比较干净、规范的版本。
第五,更重要的是,在参与约稿和编辑的过程中,我开始理解“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”的处世原则。虽然这个杂志籍籍无名,但它依然有基本的审稿标准。它既渴望遇到好的稿件,也会拒绝某些“劣质”稿件。
如果遇到比较差的论文,编辑部会有几个处理办法:
(1)直接拒稿。
(2)请作者修改。如果作者是不便拒稿的“熟人”,则由编辑部提出修改意见,请他本人修改。或者,很客气地请作者更换一篇论文。
(3)帮助作者修改。如果作者是“重要熟人”,则由编辑部请人直接帮那位作者修改,然后再纳入刊发范围。
(4)为领导写稿。虽然编辑部的主要职责是编辑杂志,但是,如果遇到特殊情况,编辑部也需要为领导写发言稿。如果该发言稿的主题比较切近学术前沿问题,那么,编辑部会进一步将发言稿整理成可发表的论文,而且,会促成这篇论文在比较有影响的杂志发表。论文正式发表的时候,知识就是力量,作者就是领导。
编辑部是个小社会。但凡有编辑部,就会有“编辑部的故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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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刘良华
编辑:伯虎
图:刘奎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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