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AI“复活”亲人成生意、最低5元,是时候补上北大这堂课
一年一清明,一岁一追思,清风化雨,思念绵长。又到了祭奠前人,追思逝者的时节。
不少家长此时会被孩子问到关于死亡的问题。尤其是今年AI“复活”亲人成为热议话题,在购物网站按关键词进行检索,“AI复活”相关商品成百上千,从个位数到上万元的定制都有。
面对年幼的孩子,有的家长为了不吓到孩子会说一些“亲人没有死,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、或者只是要睡很长时间”、“以后会有AI人替代亲人来爱你”之类安抚的话。
而不论我们如何安抚,学会面对死亡,是每个人必经的人生课题。我们不能让孩子独自承担:死亡这一世界上最大又最令人恐惧的秘密。
我们害怕死亡,因为我们明白死亡意味着美好的消逝,无论是美食、美景、亲情、爱情还是友情;我们忌讳死亡,因为死亡往往伴随着衰老与疾病;
但死亡不会因为我们的恐惧而止步,而且关于活着,死亡是最好的老师。
所以这个清明节,我们不妨听听北大教授、耶鲁教授关于死亡的特别课。因为死亡,我们才更深切地知道生,更深切地知道爱。
1
北大“死亡社会学”课
社会学提供怎样特殊视角看待死亡?
北大有这么一门“死亡社会学”课程,它从社会学出发,向同学们解释何为“死”。
社会学看死亡?这个视角是不是有点特别?
不外乎大家觉得意外,这门课的主讲老师陆杰华教授也坦言:
国内还缺少这方面的教学,因为不论是国内的社会学本科也好,硕士也好,基本没有做从死亡社会学去谈、去看死亡的这样一个视角。
而在国外的社会学专业中,基本多数的学校都有这个课程。
它主要是从社会学的视角关注三个方面的议题,第一个是死亡,就是这个人的逝去,第二主要关注临终,就是在濒临死亡期间,人们社会关系的变化,第三个就是丧亲。
所以国外的死亡社会学它基本不是叫Sociology of Death,而是叫Sociology of Death,Dying and Bereavement,这三个词连在一起。
当然有人发问,给尚且年轻的大学生上这堂课是否太早了,会不会太过悲观影响他们的心理健康?
对这一问题,陆杰华教授在课堂上如此回答:
“死亡的教育应该是贯穿全生命周期的。从大学阶段才开始进行死亡教育反而相对有些晚了。”
他举例道,“很多社会从小时候就开始进行死亡的教育,当然它不是很直接的,他们会通过不同的方式来开展死亡教育,比如像美国,就是从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开始,会有死亡的一些读本,让孩子了解死亡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一个方向,人生不光是出生,死亡也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而且在他看来,接受死亡教育的学生,将来可能会更从容的面对死亡,而且面对不仅是我们自己的死亡,也面对亲人、朋友的。
课堂反馈也表明,学生们其实是需要这样的课的。陆教授发现:好多同学虽然上课的时候不吱声,下课就会来交流。
当然,促使他上这门课的理由,除了专业的社会学角度之外,还因为他除了教授身份之外,还有一个身份——父亲。
马尔克斯那句话大家都听过,父母是挡在我们和死亡的一层纱幔。
我们无法等着纱幔落下来的时候,才去进行死亡教育。
2
北大死亡哲学课
死亡教育是一颗发苦的可可豆
在北大医学部,王一方教授的“死亡哲学课”在学生中很受欢迎。
在医学院里,学生们可能天天接触到“死亡”这个词,但课本上对死亡的阐述太过简单:心跳呼吸停止、瞳孔反射消失、心电图拉直。
这显然无法教会学生们死亡背后的复杂性。而对经常面对死亡的医学生们,死亡教育更为必要。
在普通人眼里,医生是是生和希望的代名词。但实际上,他们也会在死神的镰刀下颤栗。
有一些医生很不愿意在最后的时间陪着病人,因为在他们看来,病人的离世意味着自己的“失败”;
也有医生无法面对病人亲属的期盼和责难,因为那是常人难以担起的生命之重。
而在王一方教授的死亡哲学课上,他会教导学生们,其实在做出所有挽救生命的努力后,他们无需再感到愧疚自责,而是应该拉着病人的手,凝望那双临终的眼睛,指导亲属如何与病人做最后的交谈、告别。
因为在死亡面前,普通人比医生更加迷茫脆弱,在病人的最后时刻,医生不再仅仅是医生,还是引导普通人面对自己死亡、亲人死亡的老师。
上过这堂课后,不少同学对“死亡”这个沉重的话题有了更加深入的思考和全新的感悟。
一位预防专业的同学听完讲座后感慨:“从不同的观念去理解他者的悲与欣,幻灭感与豁达。我热爱这生命,也欲怀着一颗‘那远方的人,都与我有关’的心,去面对未来我将看到的生死之问。”
一位临床专业的同学则意识到:“医生在面对死亡时也是同样纠结而痛苦的,但他们更应该是清醒而理智的,不是因为经历的多了就看轻了死亡,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敬畏。”
除了医学生,王一方教授希望普通人也能来尝试接受这堂“死亡哲学课”。
当然接受死亡课、好好讨论死需要一个过程,正如王一方教授所说:
“死亡教育是一颗发苦的可可豆,你叫人吃苦,他是不会吃的。我们只能加点糖、加点奶,搅拌搅拌,把它做成巧克力,人们才会愿意吃。”
3
耶鲁大学“死亡哲学公开课”
向死而生才是真正活着
耶鲁大学的“死亡哲学公开课”,是网上最受欢迎的国际名校公开课之一。
在这堂课上,谢利·卡根教授带领我们从哲学的角度系统性地反思了死亡这一话题。
有许多人渴求永生,因为死亡代表着我们与现存世界的连接终止,同时将剥夺我们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。
所以我们都希望尽可能延长生命的时间,除了想要越活越久以外,最好还可以长生不老。
对此,谢利·卡根教授分享,存活并不是生命存在的终极意义,生命的质量,生活的体验才是生命最宝贵之处。
在这堂课上,卡根教授还坚持向我们传授一个理念:我们终将会死去。而这,也是他教授这堂课的原因。
他反复强调,死亡教育的目的不是美化死亡,而是教人珍惜生命。
确实,生与死,从来都是无法剥离开来的一对。
死亡教育的重点,不在死,在于生,向死而生,向着死亡来规划自己的生命,增加生命的宽度、温度、厚度。
而这一特别课,也收到了特别的反馈。
一名耶鲁大学学子在大一期间得知自己患了癌症,只剩下一两年的时光,但他没有自暴自弃,而是决定继续完成耶鲁的学业拿到学位,还在大四的第二个学期选修了谢利·卡根教授的死亡课程。
最后,在他临终前,耶鲁在他的病榻前为他颁发了学位。
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思考:当你知道你的生命在进入倒计时的时候,你最想做的是什么?
很多人可能觉得这个问题离自己太远,但你转念一想,生命何尝不是一直在进行倒计时呢,区别只是在于我们不像那位耶鲁大学学子,明确的知道时间而已。
我们今天聊了很多死亡教育的话题,而死亡教育的历史并不算久远。
它起源于上世纪50年代美国的“死亡觉醒运动”。60年代,美国学者杰·唐纳·华特士率先提出了“生命教育”概念,开始探索“死亡教育”。
后来,德、英等国也跟进,纷纷做相关研究,实施死亡教育。
在80年代,亚洲的日本等国也开始引进和学习西方的死亡教育研究成果,探索本土化。
我们,也需要慢慢意识到死亡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了。
死亡就像要让一个人跳崖,去面对悬崖下面未知的一切。
但死亡教育,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降落伞,让我们少一些惊恐,缓缓着陆,稳稳地走好生命这趟旅程。
参考资料:
[1]严肃的人口学八卦:专访北大陆杰华教授(上):是时候补上这堂迟到的死亡教育课了
[2]博雅小学堂:死亡教育是一颗发苦的可可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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